上世纪70年代,市民排队买电影票。(资料片)
早期的哈尔滨电影院电影票。(资料片)
8时50分,哈尔滨电影院二楼,徐先生跟老伴等着电影开场,广播里传出检票的消息:“9点钟播放的《西虹市首富》可以检票了。”老两口搀扶着走向检票口,“上次来这里看电影才30多岁,一晃20多年过去了。”老人感慨着,走进了影院。
在哈尔滨有很多像徐先生一样的市民,一边怀念当年看电影的激情岁月,一边再次走进装饰一新的电影院,51岁的肖伟就是其中一个,不过他的身份比较特殊,是省电影家协会副主席。从18岁报考北京电影学院入行,到现在从事编剧导演工作,33年来他见证了哈尔滨电影市场的高峰低谷和如今的再次兴起。
电影一票难求,5分钱一张票被炒到两角钱
肖伟的家在中央大街附近,工作了30多年,现在依然围绕着中央大街活动,他的工作地点就在红专街20号。他是省电影家协会副主席,也是编剧、导演,每年都要联系多个剧组在黑龙江省内拍电影、电视剧。
说起第一次看电影,肖伟说当时电影票太贵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8岁那年(上世纪70年代中期),父亲带他去看电影,走了好几个电影院都被告知“票卖完了”。没办法,父亲只好找到“票贩子”,花4角钱买了两张票,而正常窗口买一张电影票才5分钱,那时父亲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20元钱。
肖伟花高价看的第一场电影叫《园丁》,是一部教育类的纪录片,坐的是很硬的木头板凳。那个时候电影院要放啥电影,就在影院外边摆个纸壳子,写着电影名和放映时间,“当时在我眼中,在电影院工作的人是最牛的人,而且都是国营的,尤其是检票的服务员,权力可大了,让谁进去谁就能进去。要是有个在电影院工作的亲戚和朋友,大家都觉得可厉害了,能享受到优先看电影的福利,在别人看来都非常有面子,连对象都愿意找在电影院工作的人。”肖伟说。
当时的哈尔滨,除了室内电影院,还有露天影院,最著名的三个地点是文化公园、兆麟公园和铁路文化宫后身。“露天电影便宜,一张票才3分钱。一般都是在周末的时候才放映,大家也都是看门口的牌子买票,放电影的场地是围起来的,有人在入口处检票。”
肖伟说,他小时候很喜欢看露天电影。“因为露天电影管理不严,我跟小伙伴就翻墙或爬树进去看。只要进了场地,就不再有人检票了。露天电影的坏处就是蚊子多,我看一场电影身上能被咬10多个大包。不过大家对露天电影依然乐此不疲,看得津津有味,哪怕下雨了打着伞也要把电影看完。”
办冰雪电影节,哈尔滨电影市场媲美京沪
上世纪70年代末,是哈尔滨电影院的黄金时代,遇到播放比较好的片子,比如苏联的《骑兵第一军》、日本的《追捕》,电影院里都是一部片子通宵循环播放,场场爆满。
说起哈尔滨电影的高峰期,肖伟觉得很骄傲,因为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哈尔滨的电影和影评市场是可以跟北京、上海媲美的三大电影市场,肖伟也是因为热爱电影,受到电影熏陶,才在18岁的时候报考了北京电影学院,成了一名电影人。1989年,肖伟作为影评人,参加了第一届哈尔滨冰雪电影节的开幕式。
在那个年代,哈尔滨的电影市场火爆,电影院也多。肖伟说,除了大家熟知的兆麟、新闻、和平、亚细亚等十几家国营电影院,还有各大工厂的俱乐部也都播放电影,算起来能有60多家。“当年哈尔滨电影院的条件比较好,有茶座,就在前厅里,年轻人能在里边喝健力宝、嗑瓜子,等着入场。这在当时已经很‘土豪’了,比现在吃上一顿海鲜大餐还高兴。”
有了录像影碟,香港欧美电影可以回家看
进入20世纪90年代,录像机开始走进普通市民家里,来自香港的动作电影和美国好莱坞电影也出现在荧幕上。电影院受到播放条件的限制,更多的人选择购买录像带回到家里看。再后来,VCD火了,在家里摆个影碟机,放上一部香港或者欧美电影,成了很多人追求的生活方式。
作为电影人,由于工作关系,肖伟经常从南方带回各种新的电影碟片。他花了1万多元购买了影碟机,于是他身边的朋友一下多了起来,很多不常联系的朋友也愿意到他家串门,就是为了能看一部好看的电影。
录像厅多了,回家看影碟的人也多了,传统的国营电影院上座率明显下滑。肖伟分析,既有体制的问题,也有时代发展的原因,还有自身观念的问题。
40家影城入驻,哈尔滨题材电影越来越多
如今,国营的老电影院走向衰落,有的成了商场,有的成了美食城。与此同时,现代化的影城如雨后春笋般登陆哈尔滨。肖伟清楚记得2004年哈尔滨开了一家现代化影城,是在防洪纪念塔附近的万达影城。“作为一名电影人,我也很好奇。于是,影城开业第一天我就去看了,当时我就震撼了,第一次发现电影院还可以开到商场、饭店上边,而且那设备、音效和环境,是老电影院根本没法比的。”
肖伟说,影城概念引入哈尔滨之后,人们重新走出家门回归电影院,不仅是因为可选择的电影多了、环境更好了,还可以逛完街吃完饭看电影。以前看电影是一种凑热闹,现在看电影成了一种休闲方式。
在随后的十几年里,现代化影城在冰城遍地开花。“老电影院受到冲击几乎全部退出市场,现代化的影城模式为电影文化和电影市场注入了新的活力,哈尔滨电影市场衰落近20年后,再次开始崛起。”
肖伟认为,当现代化影城全面铺开后,哈尔滨人热爱生活的天性被再次释放出来,电影市场也越来越大。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电影愿意到哈尔滨推广,更愿意到哈尔滨取景拍摄,也有越来越多的导演开始拍摄哈尔滨题材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