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哈尔滨市委史志研究室 李雪滢

　　1946 年 4 月 28 日，哈尔滨解放。古老的城市回到了人民的手中，焕发了新的生机。作为中国共产党在全国解放的第一个大城市，哈尔滨在新中国建立中所作的历史贡献永载于共和国辉煌灿烂的历史的长卷中。研究哈尔滨接管建设 , 总结其经验教训 , 无论对了解当时的历史 , 还是为现实提供借鉴 , 都有重要意义。

　　一、党的重视和正确领导确立了哈尔滨在新中国建立中所作贡献的地位

　　哈尔滨解放后成为东北解放区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的中心，多国领事馆设立于此，国际贸易频繁，与苏联临近，便于得到支持与帮助。由于哈尔滨这种特殊的地理位置及政治优势，在全国解放战争节节胜利的情况下，毛泽东和党中央准备在这里宣布建立新中国。毛泽东适时发出召开新政治协商会议，成立 " 民主联合政府 " 的号召，并迅速得到全国各民主党派、民主人士的响应。因此，在周恩来的精心安排下，以沈钧儒、李济深、郭沫若等为代表的众多重要民主人士，分三批、经香港来到哈尔滨，共商国是。1948 年，在马迭尔宾馆，筹备新政协的第一个正式文件《关于召开新的政治协商会议的诸问题协议》通过。虽然由于解放战争的迅速胜利，形势发生变化，新政协会议改在北京召开，最后建都于北京，但新政协在哈尔滨的筹备活动，却是新政协迈出的重要的关键的第一步。

　　随着全国解放的大中城市日益增多 , 党中央决定从东北解放区抽调 5 万名干部，接收并管理从国民党统治区解放的城市，补充和培养干部成为当务之急。由于哈尔滨是东北党、政、军领导机关所在地 , 培养聚集了大批党的干部 , 市委市政府以全国解放大局为重，积极筹建各级各类学校培训干部，使之成为中央选派南下干部的重要来源。从 1948 年 6 月至 1949 年 9 月，哈尔滨市先后分多批选派 2300 多名优秀干部南下，参加接管和巩固新中国政权，支援南方新解放区建设的任务。这些南下干部在配合军事斗争、巩固革命阵地、创建地方新政权中，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干部南下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已经培养出具有管理大城市能力与经验的干部队伍。

　　二、建立民主政权是哈尔滨接管建设的首要任务

　　基层政权是地方政权的基础 , 也是整个国家政权的组成部分。哈尔滨解放后 , 于 1946 年 5 月 3 日正式成立了市政府。在 5 月末召开的市委全委会议上便明确指出 :" 市政府是哈尔滨市最高政权机关 "。市政府调整了政府机构 ; 建立了基层政权 ; 成立了临时参议会 , 团结各界人士多政议政。哈尔滨各级民主政权建立以后 , 经过多次调整和改造 , 逐渐完善起来。解放初期革命和建设的实践证明 , 在大城市设立市、区、街三级政权 , 有利于搞好城市工作 , 它对加强城市管理、建立民主秩序 , 恢复和发展城市经济、安定人民生活、镇压反革命以及组织各种力量支援前线等都起到了很重要的组织领导作用。哈市的三级基层政权建设 , 开创了政权建设新的组织形式 , 为其他解放区城市政权建设提供了范例。之后，我国实行几十年的基层政权组织形式，就是从哈尔滨的实践发展而来，为我国城市政权建设做出了贡献。

　　工青妇群众组织是党与广大人民群众联系的纽带和桥梁，在政权建设中发挥了积极作用。1946 年 10 月 10 日 , 召开了哈尔滨市第一届工人代表大会 , 选举产生了哈尔滨市总工会。此后 , 工会组织不断发展 , 到 1948 年 6 月 , 全市共有 9 个产业工会 ,5 个办事处 ,500 个分会和 58700 名会员。青年工作在政权建设中是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此 , 于 1946 年 5 月 , 党中央派出中央青委常委、东北局青委书记蒋南翔 , 来哈领导和开展青运工作。8 月 11 日成立了 " 哈尔滨民主青年联盟 ", 使哈尔滨青年有了自己的群众组织。到 1948 年 5 月 , 全市已发展 43 个支部 ,3000 多名团员。就构成来说 , 已由单一的学生扩展到工人、店员、职员和农民等广泛阶层。妇女的数量占哈市人口的一半 , 除极少数知识妇女外 , 绝大多数是无职业的家庭妇女。为了帮助广大妇女获得解放 ,1946 年 9 月 , 成立了 " 哈尔滨市妇女联合会 "。市妇联配合各级政府 , 做了大量支前工作。在此过程中又培养锻炼出一批妇女干部 , 其中有 190 人被输送到各单位和基层政权 , 担任了领导工作。

　　三、群众路线是哈尔滨接管建设取得胜利的基础

　　哈尔滨作为重要的战略根据地 , 面临着反奸清算、土改、支援前线等众多任务 , 为把哈尔滨建设成为巩固的后方基地 , 更好的提供后方支援 , 首要的任务是发动群众 , 调动群众的积极性和热情 , 依靠群众解决和处理面临的问题和困难。

　　充分发动群众和依靠群众是反奸清算的根本保证。解放后 , 市委、市政府把群众工作的中心内容 , 放在 " 发动人民进行清算汉奸的斗争 " 方面。放手发动群众、依靠群众 , 使广大群众成为反奸清算斗争中的有力助手和依靠力量。据此 , 组织民运工作队 , 分赴各区 , 深入工厂、学校和街道 , 向工人、店员和其他劳动群众宣传党的政策 , 进行启蒙教育，很快，全市范围内的反奸清算工作开展起来。老巴夺烟厂经理赵一佛克扣工人工资与奸污女工的罪行 ; 车辆厂、电车厂日伪特务曲海峰、石光及吴彦喜 ; 铁路局日本特务徐小辫和宋大马棒等一一被挖出。处决了罪大恶极的 " 两霸 " 姚锡九和李九鹏 , 为民除了大害。人民群众拍手称快 , 道出敢杀‘九爷’是共产党 " 的心里话。通过这些斗争 , 提高了广大群众的阶级觉悟。

　　群众路线与土地改革运动是分不开的。1946 年 5 月 4 日 , 中共中央在《关于清算减租及土地问题的指示》中指出 :" 解放后的土地问题是我党目前最基本的历史任务 , 是目前一切工作最根本的环节 "。为贯彻这一指示 , 市委立即抽调大批干部和青年学生 , 组成土改工作队 , 深入市郊农村 , 进行土地改革等。在实际工作中 , 许多群众没有彻底发动起来 , 还存在某种官办、恩赐、急于求成的主观愿望和做法。我党及时发现这些问题，经过调查研究，指出今后继续深入群众斗争 , 在思想上行动上推动运动前进。为贯彻这一方针，市委加强群众思想教育，消除群众在土地运动中的各种畏惧思想 , 从而使土改发展有了正确的方向。这场反封建的土地改革运动 , 使广大贫下中农翻身得解放 , 激发了他们努力发展生产 , 积极交纳公粮 , 动员亲人参军参战的积极性。仅 1947 年 , 市郊农民就交纳公粮和马草各 400 多万斤。

　　群众工作的加强，有力地支援了解放战争。通过基层政权组织和工会、青年联盟、妇联、农会等群众团体 , 向群众广泛宣传参军参战的重要意义。广大人民群众的觉悟性与自动性大大增强 , 参战支前运动轰轰烈烈的发展起来 , 人民群众纷纷报名参军 , 出现了 " 父送子、妻送郎 , 兄弟争先上战场 " 的动人场面 , 掀起积极踊跃的参军热潮。在解放战争中哈市共有五次大规模的招兵活动 , 参军人数 23000 人 , 周围各县参军人数达 10 万多人。哈尔滨的群众还在党的领导下相继成立了战勤动员委员会 , 动员民工组织担架队、大车队、医疗救护队 , 迅速开赴前线，广大部群众冒着生命危险向前线输送粮食、弹药 , 日以继夜的运送伤 , 出现许多动人事迹 , 加大了对战争的支援作用。三年解放战争中 , 哈市共组织 10 批 19 个医疗队 320 名医护人员赴各地救护伤员 , 派出马车 1279 辆 , 给部队集资 1.61 亿元 ( 东北币 ) , 为前线部队送去慰劳金及慰劳物品合 1.46 亿元 ; 三年时间里全市共动员财力 40.13 亿元。哈市在工业基础比较薄弱的条件下 , 充分利用现有的条件组织军工生产。1947 年和 1948 年全市共生产六零炮 2337 门 , 六零炮弹 221768 发 , 爆炸筒 4002 支 , 八二迫击炮弹 20000 发 , 掷弹筒 256 个。为了完成大量的军需任务 , 哈市各区、街政府和妇联还将手工业者和广大妇女组织起来 , 做军鞋棉衣、棉被、棉帽等。全市生产单军服 64 万套 , 棉军服 47 万套 , 棉大衣 46 万件 , 棉皮鞋 40 万双 , 棉皮帽 76 万顶 , 棉手套 33 万副 , 棉袜子 3.5 万双。

　　四、恢复经济与发展生产是接管建设的中心环节

　　城市是近代工商业比较集中的地方 , 是先进生产力的所在地 , 是中国现代化发展的引领者。完整地接收城市 , 尽快地恢复城市经济 , 发展生产 , 是中共夺取全国政权的重要步骤。因而党中央明确地提出了接管城市的中心环节就是恢复经济与发展生产。

　　首先，整顿金融 , 稳定市场。当时 , 哈尔滨的货币极其混乱 , 东北币、伪满票和苏联红军票等三种货币同时流通。国民党反动派乘机向我解放区转嫁危机 , 企图破坏哈尔滨的经济建设。为了粉碎敌人的阴谋 , 我党决定 , 由东北银行发行东北流通券 , 通行于东北全境。市委市政府提出 , 不得拒用东北流通券。市委市政府废除了日伪时期的各种苛捐杂税 , 建立了新的税收制度 , 加强了对黄金的控制和对私人银行、工商界游资的管理。这样 , 有效地防止了资金的外流 , 促进了经济和生产的恢复发展。

　　其次，正确处理劳资关系 , 保护工商业。党中央多次强调，在接管城市的过程中注意保护城市的工商业。市委强调 " 在一切方面必须十分注意保护工商业的发展 , 否则将自己毁灭自己 "。因此 , 市委认真贯彻了 " 发展生产 , 繁荣经济 , 公私兼顾 , 劳资两利 " 的方针 , 通过各种方式宣传党的保护工商业的政策。在反奸清算和土改中，纠正了清算民族资本家和农民进城抓人的 " 左 " 倾错误，保护了工商业，为工商业的迅速恢复和发展创造了良好条件。同时，采取加工订货、代购代销的国家资本主义形式，进一步扶持工商业特别是有利于军需民用的工商业的发展。哈市探索的统购包销的发展工商业的做法，丰富了党的新民主主义经济理论，为其他大城市以及今后党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提供了充分的实践基础。以分红代替清算斗争，订立合理、平等的劳资契约 , 调动劳资双方的积极性。劳资关系得到新的调整，加快了生产的发展。

　　再次，解决民生需求 , 安定人民生活。哈尔滨解放后 , 人民政府面临许多困难。物价上涨 , 粮价带头。首先要控制粮价，对此 , 市委、市政府采取了加强国家经营粮食的主渠道，禁止囤积粮谷，按人按月限制私人存粮数量等有效措施 , 使粮价逐渐稳定下来，人民生活也安定了。当时一部分劳动者失业是影响人民生活稳定的另一个重要问题。为此，市委市政府成立了专门工作班子 , 组织移民工作。到 1948 年 2 月 , 共移民 9387 户 31902 人。从而减轻了失业人口对城市的压力 , 也使失业的劳动者有了生活出路。另一方面 , 市委、市政府坚持 " 以发展生产为中心 ", 积极扶持各行各业恢复和发展生产。由于人民政府关心人民群众的疾苦 , 解决了民需 , 政府的威信提高了。

　　五、作风优良的干部是接管与建设城市的重要保障

　　在接管建设城市的过程中需要一大批具有高尚品格与革命精神 , 拥有相当知识和技术 , 具备较强的领导能力和驾驭能力的干部 , 这些干部是接管城市的重要保障。刚刚获得解放的哈尔滨，仍然危机四伏。国内外和东北的政治、军事形势，正处在一个风云变幻、错综复杂的时期。由于哈尔滨是第一个解放的大城市，又是当时东北解放区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党中央从全局出发，明确了哈尔滨是东北解放区的首府，是在党中央直接领导下筹建新中国的重要基地。为确保这座城市的巩固与安全，从我党接手这座城市起，调派许多党的高级干部陈云、彭真、李富春、王稼祥等直接参与并领导哈尔滨建设的具体工作，与市委领导钟子云、刘达一起面对险恶，共商大计，这些无疑增强了哈尔滨的领导力量。同时，大量的优秀干部被派驻哈尔滨，在各方面工作中迅速成长起来，他们的工作具有开拓性，他们的经验对东北乃至全国解放区城市的开辟及发展，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在他们的带领下，哈尔滨顺利开始了具有自己特色的建设工作。

　　六、正确处理与其他阶级、阶层之间的关系是接管建设城市的必要条件

　　哈尔滨解放后 , 百废待兴 , 要恢复城市经济 , 稳定社会秩序 , 进行社会改革 , 变消费城市为生产城市就必须正确处理与其他阶级、阶层之间的关系 , 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 , 这是接管建设城市的必要保证。毛泽东在七届二中全会的报告上讲 ," 我们必须全心全意地依靠工人阶级 , 团结其他劳动群众 , 争取知识分子 , 争取尽可能多的能够同我们合作的民族资产阶级分子及其代表人物站在我们方面 "。

　　为此，在政府工作入员构成上考虑到了各方面的因素。一是来自老解放区的同志 , 这是政权建设的骨干力量 , 二是从社会上新吸收的 , 为数不多 ; 三是留用的旧政府人员。当时最缺少的是懂城市建设工作的管理人才，面对这种情况 , 市委一方面要求政府工作人员按照毛泽东的指示 ," 用极大的努力去学会管理城市的建设工作 "，另一方面 , 认真贯彻执行党的政策 , 团结更多的人同我们一道工作。经陈云批准 , 市政府任命了一些有专长、懂管理的知名的民主人士为局长。他们在恢复生产 , 发展经济 , 支援前线等工作中 , 不同程度地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 做出了重要贡献。对于旧政府遗留的 1200 多名职员 , 党采取了团结、教育和改造的政策 , 通过举办行政讲习所 , 提高他们的思想觉悟 , 给予了妥善安排 , 使他们在新政权的建设事业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哈尔滨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解放的第一座大城市，这座城市在接管建设上的成功，证实了我们党不仅能够破坏一个旧世界，而且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2020 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一年，让我们共同携手建设美丽的哈尔滨，为实现这个伟大目标不懈努力！

　　图片均为资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