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佳鸣展示新制作的纸葫芦。

　　距离端午还有1个月时间，老道外丰润街上，各式迎节的纸葫芦就已随风飘扬。一串串五彩缤纷的纸葫芦是一个信号——节近了，“葫芦匠”们开工了。

　　丰润街素有“纸葫芦一条街”之称，是冰城“葫芦匠”的聚集地，匠人们扎制的纸葫芦除供给本地市场外，还远销省内其他地市及省外城市。因此有人说，冰城的端午味道，每年最早是从这里飘出的。

　　“葫芦开工了，成品接受预订……”伴随5月3日朋友圈发出的“官宣”，祁佳鸣接收的订单自此不断。“85后”的祁佳鸣是“祁氏葫芦”第三代接班人，也是目前丰润街上最年轻的葫芦店主。对于她来说，一年里最期待的就是端午季的到来。

　　传承三代的“葫芦店主”

　　半地下的门市房内，大小、配色不同的百余种葫芦挂满货架及墙面,祁佳鸣置身其中，忙个不停。日前，记者走进祁佳鸣的葫芦店时，她正手拿小本，为一拨接一拨货主“开货”。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个不停，接听起来，意料之中，又是催货的，“抱歉，今年开工晚，欠的订单太多，新订单暂时怕是供不上了。”放下手机，祁佳鸣指了指一旁小桌上成摞的票据，对记者说：“看看，这都是等着发货的‘债主’，不过被这样的‘债主’催，还挺高兴。”

　　上世纪70年代，祁家人住在丰润街与南小六道街交口，50米远处就是哈市当时最大的制花厂——精艺制花厂，厂内的老工匠们大多住在附近的孙家大院，平时会在院内做纸葫芦，久而久之，在工匠们的影响下，很多邻居都学起了制作纸葫芦的手艺，祁佳鸣的奶奶就是其中之一。后来，在祁家，这门技艺从爷爷奶奶传至父辈，又传给祁佳鸣。

　　“按我家人的话说，我就是一个从小长在‘葫芦堆’里的葫芦娃。”祁佳鸣说，10年前，父母因年纪大了要退居二线，作为家中独生女，她接下父亲的“祁老四葫芦”店，自此，只要跨入“端午季”，每天凌晨4时到岗、一忙就是深夜已是常态。

　　对于手艺人来说，虽忙虽累，但看着一个个葫芦从手下“诞生”，发往各地，更多的却是快乐。

　　开工季主力工匠是家人

　　一声“开工令”，年逾六旬的祁振侠回到她的专属工位上，助力侄女祁佳鸣的“葫芦季”。从工厂退休后，她被弟弟“返聘”到葫芦店帮忙，至今已有15年。

　　虽然从前没做过葫芦，但从坐到工位那天起，祁振侠瞬间就找到了感觉，“家里人都做这行，一上手就会了。”她主要负责纸葫芦的收官工序——粘合。祁振侠说，纸葫芦的“诞生”，是个复杂的手艺活儿，纸、染、凿、裱板……要历经10多道工序。在粘合型号较大、不好拿的葫芦时，她是主力军。记者看到，她熟练地将葫芦坯子放在浆板上，用竹板在一面刮上糨糊后，随着极快的拉伸动作，葫芦坯瞬间被拉长、“挪进”穗子中，再一合，一个纸葫芦就成型了。

　　因为彩纸掉色，不断重复相同的动作，祁振侠的衣服、手上常常被染花，由于过于劳累，她的手腕去年还曾受伤，“累、脏，可每年就盼着开工，只要我大侄女一声令下，我们就各就各位。”祁振侠说祁家葫芦的工匠们，大多都是自家人，每年的开工季，也相当于家人的大团聚。

　　难舍老手艺，一家人决定坚守

　　对于祁家来说，往年，端午节前的两个月最忙，其余大多时间则要为“葫芦季”做准备。比如捻悬挂葫芦的穗子、进纸等工作都要提前准备出来 ，每年一过“二月二”，就陆续有批发商开始进货。虽然受疫情影响今年开工较晚，但订单销量却很可观。“开工10天订出去的货差不多相当于往年两个月的订货量。”祁佳鸣说，除了往年的固定客户，今年店里增加了很多新加入“葫芦”行业的客户，很多都是瞄准“摊区”经济，想要借销售端午葫芦试水的。还在读大一的“00后”刘文玉家住大庆肇州县，最近也来店挑选了10余个葫芦品类，准备趁端午假期和小伙伴们出摊锻炼一番，“端午节家家都得挂葫芦，我们进些货，打算尝试下销售。”小刘说。

　　目前，由于订单量过大，除原有订单外，近半个月新接的订单都不能提供“粘合”服务了，有的客户会现场拍摄粘合的视频回去制作，有的则会通过曲别针等将坯子“叠”成葫芦。据初步统计，祁家葫芦店今年销售的纸葫芦、塑料葫芦总量达到三四十万只。

　　眼下，一个纸葫芦的利润要按角、甚至按分算。利润走低加之搬迁等原因，鼎盛时期曾有三四十家葫芦店的丰润街如今只剩下三四家老店在经营，可难舍老手艺的祁家人说：“总要有人去做这个，你说是不是？”忙完这个端午，他们就要为明年的“葫芦季”做储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