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游击队期间的杨佐青。(资料片)
7月2日,本报“重走抗联路铭史看振兴”前方记者发回的报道《“知道英雄杨靖宇,却不知道就是我爷爷”》见报当天,黑龙江省委党校退休干部、多年研究抗联名将杨佐青史料的专家孟祥琨专程来到本报,揭开了“杨靖宇名字之谜”。他说:“杨靖宇本来姓马,为顺利接管从哈尔滨阿城走出去的抗联英雄、战斗中负伤的杨佐青领导的磐石游击队,才改名杨靖宇,并与杨佐青兄弟相称。”随后,记者联系正在前方与采访团一道“重走抗联路”的杨靖宇烈士的孙子马继民核实此事。马继民确认,当年杨靖宇确实因为杨殿坤(杨佐青原名)而改名,俩人还因此结成兄弟。
接管队伍稳军心,张贯一改名杨靖宇
据多年研究杨佐青史料的孟祥琨介绍,杨佐青曾和杨靖宇并肩战斗,同在中共满洲省委领导下工作,经常在一起参加各种会议。他曾经受组织委托组建中共抗联第一支武装——磐石游击队,负伤后由当时化名张贯一的马尚德(即杨靖宇)接替领导队伍。为稳定队伍衔接,张贯一随杨佐青姓杨,改叫杨靖宇。从此两人对外以亲兄弟相称。后来杨佐青不幸被捕,也是因为国民党慑于杨靖宇大名而幸运地获救出狱。
记者随后查阅大量史实资料,证实杨佐青与杨靖宇在哈尔滨曾亲密战斗过,还有一些鲜为人知的战斗传奇——
杨佐青,原名杨殿坤,在中共满洲省委、磐石工作时化名杨君武,解放后改名杨佐青,绰号“山东杨”、“黑杨”。杨佐青生于1911年9月28日,祖籍山东省文登县,幼年随父闯关东到黑龙江省阿城县。“九一八”事变后,杨佐青在中共北满特委任军委书记,杨靖宇时任中共哈尔滨市委书记,两人曾共同领导过哈尔滨工人、群众、学生、进步士兵的反日斗争,在战斗中结下深厚友谊。
1932年2月初的一天,中共满洲省委书记罗登贤代表中央和省委向年仅21岁的杨佐青布置新任务,派他到南满磐石创建党的第一支抗日武装根据地。杨佐青到达磐石后,与李红光(朝鲜族)等人在当地“打狗队”基础上组建了磐石工农反日游击队,这支游击队是“九一八”事变后,中国共产党创建的第一支抗日武装。游击队的规模不断发展壮大,很快发展到700多人。
此后,杨佐青在战斗中腿部多处受伤,无法行动,被秘密护送回哈尔滨治疗。养病期间,杨佐青建议省委立即派懂军事、有才干的同志去组织领导磐石游击队。满洲省委研究决定派哈尔滨市委书记张贯一(原名马尚德)赴磐石。
因杨佐青在游击队内有很高的威望,很多队员都是从“山林”武装哗变过来的,还存在着一些土匪习气,中途更换领导人他们会不服从领导,同时周边民众知道游击队领导人受伤也难免影响抗日情绪,因此,杨佐青建议,张贯一改姓杨,以杨佐青兄弟的身份出现,便于迅速开展工作。
杨靖宇赴磐石前,专程看望了老战友杨佐青,详细听取了磐石游击队的情况介绍。他拉着杨佐青的手说:“君武,你在磐石搞得不错嘛,连哈尔滨人都知道磐石有个游击队。你在磐石那里名气很大,听说群众都跟你很亲,叫你杨政委。你建议我改名字的事,省委已经通知我了,以后我的名字就叫杨靖宇,我长你6岁,以后咱们就是亲哥俩了。”
在上海执行任务,看报得知杨靖宇牺牲
1932年冬,杨佐青伤愈后,准备回磐石同老战友杨靖宇并肩抗日。但满洲省委派杨佐青到苏共的共产国际组织从事国际情报工作,并被任命为该组织一个系统的中国领导人。
杨佐青做国际情报工作的同时,时刻牵挂惦记着抗联队伍的发展,关注着杨靖宇的信息,当时国际组织也通过特殊渠道为抗联队伍提供通信、情报、资金、物资等方面支持。1934年9月,杨靖宇领导的抗联在吉林蒙江县活动,重创日伪军,急需与共产国际中国组织取得联系,国际组织派德国女情报员乌尔苏拉·汉布尔格以美国伊文斯上海书店代理人身份进入“满洲”活动,克服重重困难,亲手将密码本交到杨靖宇手中,并为抗联修复好损坏的电台。
1940年2月底的一天,杨佐青在上海外滩执行任务时,看见一群日本侨民围着报摊兴奋地议论着什么,于是也买了一份报纸,展开一看,竟然是杨靖宇将军被杀害的消息。杨佐青踉跄地回到住所,望着杨靖宇的照片失声痛哭,之后写下“十冬腊月天,松柏枝叶鲜;英雄杨靖宇,长活在人间”的诗句,纪念这位亲密战友。
1942年9月16日,杨佐青不幸被日本特务抓捕。
日本宪兵将杨佐青押解到虹口区日本宪兵司令部,连夜审讯,杨佐青矢口否认自己是抗日人士,只是说自己是做买卖拿佣金。因没有查到真凭实据,军法处开庭审判,判处他有期徒刑8年。
1945年抗战胜利,大家以为熬出头了,谁知国民党接手日军监狱后仍然关押“中共政治犯”。这时候,杨佐青对看守监狱的说:“我是东北抗日联军杨靖宇的弟弟,为什么不放我?”国民党慑于杨靖宇的威名,不得不对杨佐青另眼相看。后来,在上海地下党的帮助下,杨佐青被营救出狱。“不幸的是,1968年文革期间,杨佐青被打成‘苏修特务’含冤而死。目前,杨佐青的老伴及后代还生活在哈尔滨。”孟祥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