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声剧也是百乐会的“杀手锏”。

去年成立的星熠社也一直在新“包袱”上摸索。
反击
“为什么德云社半年时间就在哈尔滨面临危机?为什么像百乐会这种本土相声团体又火不起来?”
面对记者的疑问,多名圈内人给出的答案相似:“哈尔滨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高雅艺术来了,明白;通俗文化来了,懂得。大多是移民过来的后裔,敏锐、直接,容易‘喜新厌旧’。”
这是一个与京津地区截然不同的市场。
德云社很快意识到,“等观众来”根本行不通——必须在哈尔滨找到“新玩法”。
黑龙江德云社的小剧场舞台两旁,分别有3个郭德纲和于谦的人偶。这个设计是其他德云社园子没有的。来哈尔滨演出时,演员们趴在台上,随时用人偶来调侃师父郭德纲的身高。类似的“砸挂”(相声演员之间戏谑取笑)还有岳云鹏的“大屁股脸”。一些演员自称“小屁股脸”,用以拉近和观众的距离。
郭德纲讲究一个猴一个拴法,比如允许一部分演员扎小辫、戴耳钉、染发,走“型男嘻哈风”和“便宜风”。在德云社,这类演员包括擅长“砸挂”的烧饼、歪唱太平歌词的张云雷、爱玩“内蒙古hip-hop”的孟鹤堂及擅用二人转表演元素的张鹤伦。都是“80后”和“90后”。德云社老观众开玩笑,管他们叫“骚浪贱”派代表。于是,这类年轻演员与“传统派”穿插在一起,被专门输送到哈尔滨。
“狼”开始被“羊”牵着走了。
相声讲究“三翻四抖”。高峰发现哈尔滨观众接受能力非常强。因此,不同于其他地方,德云社在哈尔滨的“包袱”不仅新,还抖得飞快,往往一两翻就抖,因为观众等不到第三翻。早年间“贯口”吃香,岳云鹏凭《五环之歌》让“唱”近两年更吃香。在哈尔滨,“腰”的演员(中间出场)偶尔使一下“贯口”,观众反而特别响。
轮演到黑龙江德云社的演员,不仅在相声段子里加入更多时尚元素,还轮番创作相声剧。有段时间,于金洋每天拿着“采购表”满城跑。“道具要求五花八门,每个队都不重样……”白天采购,深夜等演出结束,于金洋陪演员排练。年轻相声演员都是“夜猫子”,越到后半夜越兴奋,往往排到天亮,又推翻了重排。有段时间,黑龙江德云社出了大量相声剧,别的地方从未演过。
2015年下半年开始,黑龙江德云社票房从每天30多张缓慢上涨。于金洋这才发现,台下出现了大批年轻面孔,几乎都是“90后”。一进小剧场,他们就忙着刷微博、发朋友圈,一路“直播”。只要台上一亮“新活儿”,几组照片一抛,网上瞬间“炸锅”。票房也跟着看涨:五成、七成,后来开始出现爆满。
“狼”终于找到了“羊”。
明白了!有“新活儿”才有“新市场”。相声剧同样是百乐会的强项,百乐会有院团“血统”,压力没有德云社那么大,演员很放得开。德云社演员做相声剧,擅长利用个人优势找到符合演员特点的角色;刘骥跟百乐会其他演员们“磨”剧本,更喜欢将剧中角色贴到演员身上,让演员演自己。同样是彻夜排练,几十个百乐会演员一起对活儿,一起加“包袱”,与德云社暗自较劲。
不过,较劲仅限于手艺切磋。第七代“相声门”中,侯耀文、石富宽和师胜杰关系最好,传到他们的徒弟郭德纲、于谦和省曲艺团副团长刘彤,刘彤之徒刘骥又与郭德纲徒弟烧饼要好。百乐会每逢重要演出,德云社必派演员参加,刘骥也常去德云社观摩。
年轻一代的“江湖”,没了“帮派”的恩仇。“那都是老辈儿的事了,我们这辈压根用不着。”刘骥说,大家想的就一个事:怎么把市场炒热。
2015年5月,哈尔滨又一家相声小剧场星熠社开业,位于老道外中华巴洛克历史文化街区,票价30元至90元不等,主要针对游客。
多家相声小剧场百花齐放,在刘骥看来,不仅为观众提供更多选择,也使市场受众进一步细分。这个格局与北京4家德云社颇似:三里屯分社主要是“80后”和“90后”,天桥、广德楼和湖广会馆的游客居多。
他们努力让相声仍然是相声,也努力让相声适应“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