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普通一兵,完成党和国家交给的译电工作,我不是大英雄,也没立啥大功。奔赴朝鲜战场,是我作为军人应该做的事。作为一名战士,认真完成命令就是军人的天职。我觉得我这一辈子没白干,走的这条路是对的,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面对记者的采访,今年87岁的哈尔滨市纪委离休干部张世英讲述起70年前的战斗经历。
24小时轮班值守电报机,不错过一个电码
1933年,张世英出生在哈尔滨市道里区。1948年参军,先后在齐齐哈尔东北军政大学受训、在武汉第四野战军司令部机要学校学习密码电报。“当年从全国各地选拔400多名学生,筛选后剩下80多人。”1950年2月,17岁的张世英光荣入党。当年8月,被分配到第四野战军炮兵司令部机要处成为一名译电员,并跟随部队来到安东(今丹东),为入朝作战做准备。
张世英说:“我们第一站到平安北道龟城附近的大鱼洞,这里也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后的第一个指挥所。作为四野先头部队,共约25万人。10月25日,对敌第一次战役打响,38军跟敌军正面交火。”
张世英说,他们通常趴在当地老百姓小炕桌上翻译电报。只要接到电报,就一刻不停地马上埋头翻译。中央军委的指示、部队的报告,都要在第一时间翻译出来传达给首长。只要来电报,不管多晚,爬起来就干。
后来,张世英所在的房子被敌军扫射。“一个译电员战友在校对时,正好有敌军来扫射,打中他拿电报的右手,一半手都被打没了。”
敌机轰炸扔汽油弹,满山的草都烧着了
张世英说,因为制空权被敌军掌握,白天晚上敌军都在我方上空低空轰炸,他有几次险些被敌军飞机炸到。
有一天,张世英奉命去司令部送密件。“走到一个山口,头顶飞过一架黑色的P51敌机,目测离地面大约有一两千米高,发现地面有人就疯狂扫射。”他说,“多亏了我在军校学习过飞机工作原理,知道躲避敌机不能直线跑,要左右曲线跑。我跑到山脚下就着地势一滚,翻到草丛里,成功躲开了敌机的扫射。”
然而,危险还没有过去。敌机看扫射不到,就开始扔汽油弹。“汽油弹把满山的草都烧着了,烤得我衣服都要烧着了。”张世英说,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动,一动就会被发现。过了一会儿,当敌机飞走了,他才起身继续送密件。
吃不上菜患上夜盲症,朝鲜百姓给送泡菜
入朝第二年,因长期吃不到青菜,许多战士患上了夜盲症。张世英也患上了夜盲症。“没办法,有条件的能吃点豆子,没有条件的只能抓老鼠,吃老鼠干。”张世英说,后来后方补给跟上了,许多战士的夜盲症就好了。
张世英说,朝鲜当地老百姓日子很苦,村子里连炊烟都没有,人饿得都很瘦,大冬天没有棉衣棉裤,只穿着单衣、薄裙子。他们有时候蒸点米做点打糕给战士们送来,还把自己做的泡菜拿过来给战士们吃。
入朝作战期间,张世英一共立了两次三等功,先后被授予朝鲜人民军的军功章和抗美援朝纪念章等一共12枚。
1952年年末,张世英和部分战友从朝鲜战场返回国内,在广州军区炮兵司令部机要处工作。1963年,30岁的张世英和爱人转业回哈尔滨,先后在市供销社、市委组织部和市纪委等单位工作,直到1993年光荣离休。